應該在這次 COVID-19 大流行中學習的額外教訓，除了比爾蓋茲的建議以外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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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資料平台

讓我們來談談台灣的另一個系統：簡訊實聯制，這是一個讓用戶在去商店時可以掃描商店的二維碼(QR Code)，並將位置資訊的簡訊發送到中央疫情指揮中心的系統，因此感染者的足跡可以記錄在政府的數據庫中。風傳媒的一篇文章指出了台灣簡訊實聯制的問題。上面寫著：“當地方衛生局疫調想要使用到簡訊實聯制的資料庫時，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卻說，簡訊資料庫的資訊龐大，相關使用方式還在研議中！！簡單來說就是恭喜台灣民眾，花了8億元的納稅錢，建置了一個只能拿來觀賞用的簡訊資料庫！還記得今年年初，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就非法使用「天網」，在各縣市的跨年演唱會時揪出了多位自主管理的民眾……合法使用它的法源在哪？蔡政府至今都不予回應！^[1](https://www.storm.mg/article/3797254”

好，所謂在台灣的“天網”是另一個系統，叫做“電子圍籬系統”，它不同於簡訊實聯制。我會先討論簡訊實聯制以及上述引用的話中提到的與該系統相關的問題。 “天網” 將在後面的段落中討論。

7.(3).4.1 簡訊實聯制

7.(3).4.1.1 問題：疫調速度慢

從對疫情調查速度慢的抱怨是什麼說起。

立法委員王鴻薇指出，根據中央疫情指揮中心的數據，16個縣市在一個半月內僅調用了303項系統資料。她表示，5月底有病例，該名確診婦人一度病況嚴重，入院即昏迷插管，無法配合詢問做疫調，本想利用簡訊實聯制，但在向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詢問時，得到的答覆是 ‘實聯制資訊龐大，如何用於疫調仍在研議，使用上有困難‘ ^[2]https://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210701001128-260407?chdtv 。”

疫情調查速度慢確實是個問題。一位台灣人看了新聞，自己跑了一個測試，發現自己可以在幾秒鐘內得到100萬條數據的結果，即使是使用糟糕的軟體Access。他說，“之前有鄉民算出，28天有5億條消息，平均每天1767萬條，數據只需要存28天，所以我就分28個表格存…我隨機產出 100 萬條數據。不管用 SQL server 或是最爛的 Access，查詢結果幾乎都是秒出，找出56個匡列者^[3]https://www.ptt.cc/bbs/Gossiping/M.1625333618.A.B93.html ^[4]https://www.ettoday.net/amp/amp_news.php7?news_id=2022225 。”

以這位台灣人的測試結果來看，基於簡訊實聯制資料庫的疫調確實太慢了。假設從 100 萬條數據中得到結果需要 10 秒，1800 萬條數據只需要 180 秒就能得到結果。

這篇文章的回覆區有一些疑問，但跑測試的這位台灣人都回答得很好，也很合理。我同意他在文章中的許多回答。

問題1：有些數據分散在不同的電信商。

他說：“我覺得這些都不是理由 都能用1922傳出去了 不能集中在一個table嗎？ 不然政府給我一千萬就好 我每天騎機車去各大電信商摳回來放我筆電 存成一個table”

問題2：“資料庫操作技術應該不難，但要整合性的調資料 – 主要問題應該在這”，“撈資料很簡單，判讀和應用 又是另一回事。”

他在回答另一個類似疑問時說道，“撈出來給縣市政府去疫調 不要連撈都不撈 找一堆理由卸責 什麼資料量太龐大 聽不下去”

問題3：重點是花8億沒8億的效果。但技術沒那麼簡單。

他說：“不要再扯有點沒的 一天1700萬筆資料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都做出來了 你還可以一直鬼打牆 (台灣諺語，“繞圈子”的意思) 沒那麼簡單。”

我同意他的看法。雖然我同意這不應該是花費 8 億的結果，但該人已經通過自己進行測試證明了技術難度很低^[5]https://www.ptt.cc/bbs/Gossiping/M.1625333618.A.B93.html  ^[6]https://www.ettoday.net/amp/amp_news.php7?news_id=2022225 。

媒體報導了有關這位進行測試的人的文章。但是，沒有一個立法者看了新聞和文章，包括回覆部分後用這篇文章來質問負責這個消息系統的 IT 政委。我呼籲立委們在已經有一些證據需要回答的情況下，主動站出來，向唐鳳或任何政委提問。媒體也應該主動採訪該領域的技術專家詢問他們的意見，這是西方媒體的常見做法，而不是每次都是一些普通台灣人主動發聲，媒體只是複製文章。同樣，技術專家也應該在社群媒體上主動公開發表意見。這個人做的就是用了很多懂SQL的人都會做的一些基礎的數據處理技能，所以這個工作難不難你應該可以說出來。如果你懂SQL卻做不到，就只是一些基本的指令，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可以被稱為“技術”專家。人們被你欺騙了，不是嗎？

不管如何，重點是，基於消息系統的疫調速度確實慢。我認為政府必須回答這個疑問。讓我教你如何回答。

如果確實是開發團隊不具備這樣的基本技能，那就承認吧，道歉，並承諾會改進。

如果還有其他問題難以開展疫調，就直接向公眾說明是哪些原因即可。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要說是因為數據量太大？這個解釋看起來是不是用數據量太大作為藉口？另外，這個理由應該先從政府端說出來，而不是來自那些主動去想可能是這樣的大眾，例如那些說 “整合或判讀是另一回事” 的人。政府並沒有說這是原因，不要試圖為他們尋找可能的原因。如果這從來都不是原因，你找到的原因可能會成為政府的藉口。事實上，既然政府沒有說是這樣，那很可能原因就是他們認為的 “數據量龐大”，所以真正的根本原因是開發團隊沒有這樣的基本技能，不是嗎？不僅是政府的案子，台灣還有很多其他的案子，人們從沒說過這是原因的人身上找到了一些可能的原因。在某些情況下，你正在幫他們找藉口。在其他情況下，他們沒有清楚地表達問題的原因 — 那是他們的問題。他們不是應該把問題表達清楚嗎？為什麼你要幫助連表達都不清楚的問題製造者？

讓我們談一下一些台灣人猜測的一種可能性：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還是很難處理的。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中央中心不是應該說清楚困難在哪些方面，並且是因為這些方面需要處理技術工作完成後提取的數據，而不是技術方面？只說“數據量龐大”，我們怎麼會知道是技術方面以外的其它問題，更不用說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技術方面的問題呢？這麼多台灣人，不管是政委還是一般台灣人，都有這樣一個問題：說不清楚。就只有就他們的觀點說了幾句話。想要既簡潔又全面地表達是可以的，但無論你講得多麼簡潔，你需要表達清楚，和把需要表達的一切都表達出來。很多台灣人都做不到。

好吧，雖然中央中心沒有提供詳細的原因，但讓我對另一種可能性給出我的答案：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量仍然很大。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量仍然龐大？讓我教你，能夠利用此原因的所產生的一個藉口，就是地方政府不僅要處理1800萬數據 — 每天的數據量，還要處理5億數據 — 28天的數據量，因為感染者可以在很多天都出門。

儘管如此，針對這個藉口的答案是，進行測試並在幾秒鐘內獲得 100 萬條數據結果的人仍然是疫調速度不應該那麼慢的證據。

第一，假設從 100 萬條數據中提取結果需要 10 秒，每天 1800 萬條數據只需要 180 秒即可獲得結果。 28天5億條數據也僅需要5040秒，也就是84分鐘。

第二，正如那個做測試的人所說的那樣：“撈出來給縣市政府去疫調 不要連撈都不撈 ”。根據立委王鴻薇指出的數據，一個半月內，只有303條的系統數據被使用。如果開發團隊確實把數據撈出來了，但是問題是撈出來的數據量還是很大，一個半月內應該不會只有303條系統的數據被使用。地方政府應該忙於用大量數據進行詳細的流行病調查，以找出實際確定的潛在接觸者。

第三，根據立委王鴻薇指出的案例，案例中的女子處於昏迷狀態所以無法自行提供足跡。當當地機構想從簡訊實聯制系統中獲取數據，向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詢問時，得到的答覆是 “實聯制資訊龐大，如何用於疫調仍在研議”。這個案例進一步證明了中央中心甚至沒有特地拿出此案例的數據來服務這個她無法自己提供足跡的特殊案例。仍然有可能只是因為“數據很大在技術處理上的問題”，這代表開發團隊甚至不具備獲取相關數據的基本技能。誰知道團隊是否真的能夠從海量數據中獲取相關數據？我不知道。

好吧，即使真的是因為經過技術處理後的相關數據仍然很大。既然已經有文章指出，技術上處理海量數據不會花很長時間 (前幾段關於一位台灣人自己做測試的文章)，那又回到了問題上: 政府應該在文章走紅後向公眾解釋，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仍然是龐大的，但政府並沒有這樣做。但是，在我看來，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 (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仍然很龐大)，鑑於案件中的婦女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因此無法自行提供她的足跡，政府仍應將與這名婦女相關的大量數據提供給當地衛生局，因為這個案例很特殊 — 她自己無法提供自己的足跡。由於政府在跑測試的文章走紅後沒有說明，經過技術處理後的數據仍然很龐大，所以沒有人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我指出問題出在哪裡：缺乏應變能力，因為政府沒有根據特殊情況進行調整。

雖然這個問題看起來很荒謬，但之後取出數據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2021年7月14日，中央疫調輔助平台上線，提供基於熱區地圖、疫調軌跡、簡訊實聯制疫調等查詢功能的整合平台^[7]https://health.udn.com/health/story/120952/5624666 。還有一些抱怨沒有整合匡列者(已識別的潛在接觸者)和感染者足跡的數據。 2021年5月有一個相關抱怨是有關於政府人員重複工作的問題。發文抱怨的人描述，當她已經被安排在檢疫所時，關懷中心詢問她在哪裡。她反問，“衛生局不是都有資料可以查嗎？” 她進一步說明，幾乎每隔兩天，就有不同的單位向她詢問相關資訊，她反覆回答了很多次。她想知道為什麼不將相關資訊放入系統^[8]https://www.dcard.tw/f/2019_ncov/p/236091167 。既然7月份整合過的疫調平台已上線，這個問題應該得到解決。

7.(3).4.1.2 問題：成本昂貴

簡訊實聯制的第二個問題是此服務需要大量資金。該系統的預算為3億，因為該系統需要電信公司的訊息服務。 2021年10月，3億預算快花完了，NCC希望電信業者們“共體時艱”，招來不少批評，稱其效果不佳卻花了很多錢。政府回應，原始預算為8億，因為立法部門削減了5億才變不夠的 ^[9]https://www.ctwant.com/article/144629  ^[10]https://tw.news.yahoo.com/簡訊實聯制3億預算快花完-ncc-盼電信業者共體時艱-014743489.html 。然而，這不應該是理由，因為有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使用帶有藍牙技術的APP來記錄市民的足跡。這個解決方案不需要向政府發送手機訊息，因此不會產生手機訊息服務的費用。

2022年4月27日，中央中心宣布停止簡訊實聯制並開始推廣使用社交距離APP ^[11]https://new7.storm.mg/article/4002428  ^[12]https://www.taiwanhot.net/news/992100/「沒實質效果」陳時中廢簡訊實聯制+鄉民歡呼「德政」：擾民政策掰掰！ 。許多台灣人批評政府應該一開始就使用這個APP而不是簡訊實聯制。事實上，在使用簡訊實聯制的過程中，已經有人質疑過為什麼不用藍牙技術的App。政府回應說是因為在開發APP的時候會有問題需要處理，而且系統出來的時間很短 (我找不到原始文章，但我記得我看過一篇寫來自政府的這個回應的文章)。不過，在我看來，這不應該是問題，因為台灣社交距離APP已於2021年5月發布；有很多新聞報導這個APP，也有一些民眾使用這個APP^[13]https://pansci.asia/archives/321848 。為什麼政府沒有想到要利用和修改現成的App呢？更何況這個APP甚至並不是完全由民營企業開發的，它是由台灣政府行政部門與民營公司AI Lab合作開發的^[14]https://www.inside.com.tw/article/19491-executive-yuan-develope-social-distancing-app-with-ai-lab 。

7.(3).4.1.3 問題：無法查明誰與感染者接觸過，以及感染者在某特定區域停留了多長時間

根據立法委員王鴻薇表示有關簡訊實聯制的第三個問題是，系統無法查明誰與感染者有過接觸，以及感染者在某特定區域停留了多長時間。 我認為這是簡訊實聯制的一個自然的缺陷； 這意味著使用這個系統肯定會伴隨這樣的缺陷，而對這個系統的改進也不會有幫助。儘管如此，這仍然是一個問題。更好的解決方案是使用帶有藍芽技術的App進行接觸者追蹤。台灣有一個：社交距離App，這個App在簡訊實聯制停止後有被採用。

7.(3).4.1.4 一些不應該是問題的問題

針對簡訊實聯制有兩個疑問不應該是問題。我只指出兩個疑問不應該是問題，但可能還有更多。

立委王鴻薇還批評了簡訊實聯制的資料只保存28天 ^[15]https://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210701001128-260407?chdtv 。雖然她先前有指出這個系統的一些非常關鍵的問題，但針對這個批評來講卻相反的是不合理的。數據只保存28天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民眾的隱私，而COVID-19的潛伏期只有14天，所以政府認為28天足以進行疫調，這在推出此系統時政府已經解釋過 ^[16]https://ctee.com.tw/news/policy/462516.html 。在她批評之前，她應該Google一下來自政府的原因。如果她在為什麼政府設置28天的想法是錯誤的有一些看法，她可以描述她的理由，但沒有，只有講“政府只保存28天的數據”。這意味著她在批評之前沒有Google政府的原因。我只指出這一個疑問不應該是問題，但可能還有更多。

另一個不應該成為問題的疑問是，許多民眾抱怨他們在使用簡訊實聯制後經常收到詐騙消息^[17]https://tw.news.yahoo.com/實聯制後推銷電話增-ncc-手機用太多-201000738.html 。不過，這個疑問已經被清除了。 NCC董事長陳耀祥回答說，這個系統沒有資料外洩，可能是因為這次疫情期間人們使用手機的頻率比以往時候高 ^[18]https://tw.news.yahoo.com/實聯制後推銷電話增-ncc-手機用太多-201000738.html 。根據電腦王阿達，民眾經常接到推銷電話的原因是很多公司在疫情期間實體店面虧損後專注於電話行銷，而這些公司獲得電話號碼的方式之一大多來自篩號機篩選的有效名單^[19]https://www.kocpc.com.tw/archives/414687 。

起初我不想寫這個疑問，因為這個疑問已經被釐清了。 但我要指出的一點是，電腦王阿達在我引用的文章中寫了這句話，“立委大人把一位PTT鄉民論點信以為真 (PTT: 一個台灣線上論壇) ，只能啞口無言。” 很多人不知道這個系統的細節，也不知道台灣的詐騙公司是如何運作的，因此懷疑這個系統是否存在數據外洩是很合理的。就以合理的理由消除疑慮就足夠了；沒有必要責怪提出此懷疑的立委。

7.(3).4.1.4 已被提出來的一些建議

說完這個平台的缺陷，讓我們來談談這幾天一些台灣人提出的建議。 除了已經執行的使用社交距離APP來代替簡訊實聯制，遠見的此篇文章提供了一些社交距離APP的改進建議，我認為這些建議很好且值得一提^[20]https://www.gvm.com.tw/article/79779 。 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點擊並閱讀。

7.(3).4.2 電子圍籬系統

在台灣這次大流行期間，另一個普遍的批評是對電子圍籬系統的批評。風傳媒的一篇文章寫道：“還記得今年年初，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就非法使用「天網」，在各縣市的跨年演唱會時揪出了多位自主管理的民眾….合法使用它的法源在哪？蔡政府至今都不予回應！^[21]https://www.storm.mg/article/3797254 ”

所謂在台灣的 “天網” 就是台灣政府的電子圍籬系統。 Cool3c的一篇文章對此系統進行了詳細的解釋，“電子圍籬系統並非使用GPS衛星定位人，而是通過手機與基地台之間的聯繫，確認民眾的所在位置。手機在插入SIM卡後，會自行尋找附近的基地台連線……當手機和附近的基地台連線時，除了門號資訊外亦有手機IMEI資訊……..因此，指揮中心可以透過追蹤門號、IMEI碼等資訊，確認居家檢疫者在哪個基地台附近，進而找到居家檢疫者、自主健康管理者的位置。” 文章進一步指出了台灣天網 (電子圍籬系統) 與中國天網的區別，並且最重要的是，文章強調 “指揮中心也不會掌握非檢疫人員的行蹤。並且，手機和基地台之間所有連線紀錄也都會經過去識別化，可避免有心人士的利用。 ^[22]https://www.cool3c.com/article/158993 “

請注意我引用的詞中的兩點：第一，電子圍籬系統不使用 GPS 來定位人們。使用 GPS 定位人是一項有爭議的行為，可能涉及侵犯用戶隱私；因此，許多政府和科技公司都試圖避免使用它。事實上，台灣科技公司 AI Labs 在開發台灣社交距離App時，也避免使用 GPS 技術。因此，政府已經有在努力保護民眾的隱私了。第二、具體討論此批評中的其中一個擔憂：用 “天網” 揪出了幾個自主管理的民眾。需要注意的一點是，被政府追蹤的是 “自主管理” 的公民。如同我們都知道的，自我管理的公民不應該參加任何公共集會。 Cool3c 的文章有強調 “指揮中心不會掌握非檢疫人員的行蹤”，也就是說指揮中心只控制潛在感染者的足跡。因此，此針對政府追踪市民動向的批評有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許多相信這種批評的台灣人也是如此。

話雖如此，正如批評所寫的 “非法” 和 “其使用的合法來源在哪裡？”，該批評的另一個重點是有關於使用該系統的合法性，這是值得討論的。 Cool3c 的文章也寫道，“在資安疑慮之外，也有說法認為電子圍籬系統缺乏明確的法律授權，雖然是依據《傳染病防治法》執行，但仍需要更積極地檢視是否觸犯到民眾的隱私^[23]https://www.cool3c.com/article/158993 。” 的確，中華民國防疫學會理事長王任賢也表示，通常，一般民主國家頒布此類預防措施，大多是由總統發布緊急命令，但台灣僅依《傳染病防治法》就執行此類措施，有違憲的疑慮 (違憲: 違反憲法)。 《傳染病防治法》規定主管機關因防疫要求可對患有法定傳染病的感染者提出監控要求；但是，居家隔離的民眾和自我管理的民眾並非確診患者，如果仍用《傳染病防治法》監控，就會延伸出侵犯隱私的爭議 ^[24]https://tw.stock.yahoo.com/news/社會-電子圍籬進階版-防疫專家指恐違憲-001456400.html。使用這樣的系統來監控自我管理民眾的足跡是否正確，必須對相關法律進行詳細討論。許多西方國家已經討論並通過了法律，以規範在這場大流行期間政府的與疾病控制相關的工作中對科技的使用。

雖然我同意必須詳細討論相關法律，但如果使用這個已經實現了匿名化，也有根據最小化原則收集數據的系統在目前是不合法的，那我個人支持修改相關法律，使對自我管理的民眾的監視是合法的，因為確保自我管理民眾不會傳播致命疾病是很重要的 ( 註：我仍然支持政府使用的系統必須實現匿名化並根據最小化原則收集數據，包括政府不會收集非檢疫民眾的數據；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說這個系統已經做到了。) 此外，根據台灣立法院的一篇文章，即使在個資保護法規最嚴格的歐盟區，政府亦不禁止從電信商處獲取位置資訊。歐盟資料保護委員會認為，原則上此種位置資料須加以匿名化或經當事人事前同意^[25]https://www.ly.gov.tw/Pages/Detail.aspx?nodeid=6590&pid=212118 。由於台灣電子圍籬系統獲得的位置數據已經匿名化，因此如果根據歐盟規定的概念，台灣政府有權收集甚至是自我管理的民眾的此類數據。此外，歐盟的數據保護政策也有包括最小化原則 ^[26]https://edps.europa.eu/data-protection/data-protection/glossary/d_en 。如果目前在台灣不合法，台灣政府可以考慮採納歐盟的原則，修改相關法律。

7.(3).5. 我的建議

如先前所述，一些國家政府的平台存在著許多問題，繼續特別來討論台灣政府的平台。在台灣的一次立法會議上，立委高虹安指出，台灣政府的許多數位平台，包括疫苗預約平台，都是由一家民營公司關貿開發的。她進一步表示，每次競標都只有一家公司 關貿來議價^[27]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DbbxhsHiIA 。立委高虹安詢問衛福部長陳時中為何選擇這家公司時，他只回答“因為這家公司之前跟台灣政府有過合作，所以得到他們的信任”，引來不少非議^[28]https://www.ettoday.net/news/20211014/2101306.htm 。有些台灣人表示，開發這個預約接種系統並不難，但他們永遠無法在這樣的競標中成功。

那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我建議從五項行動開始：一，選擇不同的開發供應商或自行雇用開發團隊。二、聘請專案管理和產品管理方面的專業人士擔任專案/產品經理，來負責政府系統。第三，提早規劃和決定政府是否需要建立一個新系統。四、在平時 (非疫情期間) 預先開發一些特殊時期供公民和政府人員使用的必要的系統，或者採取混合快速解決方案和系統開發的方式。第五，不要將託管費用包含在給開發供應商的報酬中。實報實銷託管費用。讓我詳細解釋一下。

7.(3).5.1 選擇不同的開發供應商或自行雇用開發團隊

在前面的段落裡，我提到立委高虹安指出，台灣政府的很多數位平台包括疫苗預約平台，都是由民營公司關貿開發的^[29]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DbbxhsHiIA 。我也討論了關貿開發的台灣政府疫苗平台的許多問題。有些問題是很明顯的，並且不應該是具有一定能力的軟體工程師會製造的問題。我幾乎對那些開發人員很生氣，但是當我看到在天眼通 (一間台灣的工作評論網站) 上工作的員工對關貿公司的一些評論時，我發現這家公司主要雇用程式經驗很少的人或新鮮人。於是我查看了一下這家公司的招募頁面，發現這家公司願意提供給軟體工程師的薪水範圍只有 TWD$33,000 到 $52,000，這薪水是可笑的少。我不認為這是你可以用來找到一個能夠 “做好” 像國家專案這樣的大型專案的優秀工程師的薪水。許多在西方公司台灣分公司工作的台灣工程師的薪水超過 10 萬台幣。根據Michael Page的2022年台灣薪資報告，在台灣，資深前端工程師或資深後端工程師的年薪中位數為 160 萬新台幣^[30]https://tw.alphacamp.co/blog/software-developer-salary-in-taiwan 。

在關貿仍有一些工程師拿到了合適的薪水 (根據台灣的薪水水平來比較判斷)。一名在那裡工作的資深工程師，年薪$1,030,000台幣；儘管如此，他的基本月薪僅有$46,000 台幣，而這$1,030,000台幣的薪水大部分來自獎金^[31]https://salary.tw/c/KCiX?currentPage=1 。

好，我上面說的意義何在？還記得疫苗預約系統的預算是 2 億台幣嗎？因此，關貿公司獲得了 2 億台幣來開發一個系統，但它雇用了不是很好或沒有經驗的工程師們來完成這個大型國家專案。系統很爛，但這主要不是工程師的問題；是老闆的問題，因為他只用廉價的薪水雇用廉價的工程師，這些工程師當然沒有足夠的技能來做好這樣的專案。如果你想用便宜的薪水雇用不是很好或沒有經驗的工程師，那沒關係，那就改去做較小的專案。這麼便宜的薪水不應該是為了國家專案這樣的大型專案雇用一位優秀工程師的薪水。雖然老闆的確給了員工專案獎金，所以 2 億美元的一部分確實給了在那裡工作的工程師，但在那裡工作的工程師是願意每月僅獲得 4.6 萬台幣，而不是像許多優秀工程師一樣得到每月 10 萬台幣的工程師。所以為什麼老闆會認為他可以用 4.6 萬台幣雇用到優秀的工程師並做好工作呢？更重要的是，這家公司接過很多政府專案，但是老闆從來沒想過要聘用更高薪的更好的工程師來處理未來的國家專案。選擇這間雇用廉價工程師的關貿公司的結果是什麼呢？我們花了 2 億新台幣，但大部分錢並沒有用在聘請優秀的工程師上，所以我們得到了一個他媽的糟糕的系統。

正如我所說，這個平台的問題並不全在於工程師。台灣疫苗預約平台爛的另一個原因是關貿公司沒有雇用介面設計師。如果這家公司有一個介面設計師來設計介面，平台會漂亮很多。這是介面設計師的工作，而不是工程師的工作。但同樣，關貿公司獲得了 2 億美元用於開發系統，但它沒有雇用優秀的介面設計師來設計介面。 2億美元是一筆很龐大的金額，應該要有包括設計服務。 2 億美元中的一部分進入了老闆的口袋，而不是雇用一位優秀的介面設計師。順便補充兩點：一、很多關貿開發的政府系統的介面都很爛。你可以從關貿的網站上看到一些介面。不知道這家公司收了多少錢卻沒有聘請好的介面設計師？二、如果公司缺乏優秀的前端工程師與設計師合作，他們也需要聘請一些優秀的前端工程師。

開發如此龐大的國家系統的開發供應商需要更換。關貿公司開發的許多系統都很爛，但陳時中部長選擇數位平台的決定只是基於之前與政府的合作關係所產生的不合理的信任。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只是想問陳部長，為什麼一間和政府合作過的公司，從來沒有想過用更高的薪水雇用更好的工程師來處理你的專案？在我看來，衛福部部長陳時中在這次大流行期間做出許多決定時思路非常清晰。但在處理數位解決方案時，我相信他讓自己對軟體知識的缺乏影響了他的決策。由於缺乏軟體知識，他轉而使用 “先前的合作關係” 來做決定。不是每個在特定領域缺乏知識的人都會這樣做，但他這樣做了 (雖然這麽說，但許多像他這樣在特定領域缺乏知識的人都很可能會和他做同樣的事情)。

不管如何，那要如何選擇開發供應商呢？除了最明顯的方式: 讓軟體專家加入決策過程 ( 所以我也很納悶為什麼唐鳳也同意這個供應商 ) 以外，我建議查看該公司工程師的平均薪資範圍，你可以在網路上找到相關薪資資訊。如果一家公司工程師的平均薪資範圍很低，那麼這家公司的 “大多數” 工程師可能還不夠熟練到足以做好一個大型的國家專案的程度。如果你選擇了這家公司，結果很可能是會得到一個糟糕的系統。總之，這個建議有兩個要點：第一，選擇不同的開發供應商。第二，在選擇開發供應商時查看該供應商李工程師的薪資範圍。一個大型專案應該要有高薪的優秀工程師。

我個人建議另一個選擇: 政府自行招募並雇用開發團隊，而不是外包。美國和英國的情報單位，如 FBI、CIA 和 MI6，都以高薪雇用了一些國家最優秀的工程師來開發軟體、做數據安全和其他事務 ( 他們確實也有外包了一些系統，但這只是他們使用的某一些系統)。數位解決方案也已成為人類生活的一部分；幾乎每個政府部門都需要高效的系統來完成工作，但一些部門仍在使用過時的軟體。同時，政府系統的資料安全也很重要。所以我認為台灣政府可以模仿這些西方情報機構，高薪雇用一些最優秀的工程師，為政府人員和民眾建立數位系統，同時保護資料的安全。( 如果美國各州政府自己沒有優秀的開發團隊，他們也可以這樣做，因為地方州政府的一些數位解決方案也很糟糕。 )

( 同時，在台灣的一些政府系統很糟糕的問題方面，如果它們是由政府所雇用的工程師開發的，那解雇他們並尋找新的。雖然這麼說，你需要確定你的關注點是什麼和問題在哪裡。例如，如果你在意的是介面很糟糕，那麼很可能是像關貿案例那樣你根本沒有一位介面設計師。那是你的問題，因為你沒有雇用介面設計師。如果那個糟糕的介面確實是一位設計師設計的，好吧，解雇他/她。)

註：順便說一下，這家公司 (關貿) 根據天眼通的工作評價也有一些其他的問題，比如官僚主義、專制管理風格、辦公室鬥爭……等等。在閱讀了這些評論後，我變得非常同情在那裡工作的工程師，但這不是本主題的重點。如果你有興趣，可以看一下。

另一種選擇是從一家民營公司找到一個現成的平台，該平台可以提供你需要的東西，例如疫苗預約。美國有一些州政府使用 Eventbrite 的票務平台來安排疫苗預約 ^[32]https://www.wsj.com/articles/health-officials-scramble-to-provide-booking-systems-for-covid-19-vaccines-11610488516 。 但是，有兩個擔憂。 第一，此類平台在保護資料方面的安全性如何是一個問題。 第二，此類平台大多來自其他國家，而不是台灣。即使有一間公司承諾會確保資料安全，台灣還是應該在是否相信上小心，因為它是外國的公司。因為這兩點，我個人不建議採用民營平台，尤其如果那平台不是來自台灣的話。

7.(3).5.2 聘請專案和產品管理的專業人員擔任專案/產品經理，負責政府系統

台灣政府的很多系統都很爛。還記得我說過關貿公司開發的疫苗預約平台以及先前版本的健保App介面很醜嗎？事實上，由關貿這家公司所開發的許多台灣政府的系統的介面不僅醜陋，而且不使用者友善。 IT 政委唐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可能是因為她是一名工程師，她的專業只在寫程式方面，而她沒有一定程度的審美觀的因素所致。一個有足夠經驗的軟體專案/產品經理應該很容易發現這種缺乏介面設計的缺點。她/他應該很容易發現介面既醜陋又不友好，並能找到一間擁有介面設計師、更好的供應商，或者會向政府申請由政府聘請使用者經驗設計師和介面設計師。

此外，這個專案/產品經理還可以提出對用戶有用的新功能。比如德國的App增加了疫苗接種記錄和篩檢證明功能 ( 順便說一下介面很漂亮，是德語國家，但一開始發布時就有英文版 ) ^[33]https://play.google.com/store/apps/details?id=de.rki.coronawarnapp&hl=en_US&gl=US 。更何況台灣這些系統的幾個缺陷，比如前段指出的高流量承載能力，專案經理也應該發現，雖然發現了無法承載高流量這樣的劣勢在首次上線之前，需要比大多數普通專案經理所具備的能力更出色的能力。

我也有關於誰可以成為台灣政府的專案/產品經理和供應商的建議。

針對台灣的專案/產品經理，我推薦游舒帆。他在軟體的專案管理和產品管理方面都有足夠的經驗，曾為多家公司擔任顧問，並在台灣軟體產業獲得了許多讚美。也許他會是專案/產品經理的不錯選擇。( 註：我不認識他，也沒有和他一起共事過，所以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那麼好。我只是根據台灣軟體產業專案管理專業人士的受歡迎程度來推薦他。)

針對台灣的供應商，我推薦大予設計。雖然現在台灣有很多使用者經驗設計師，但這家公司是台灣少數幾家真的有做整個使用者經驗設計流程的公司之一，並且在很多案件中都做得很好。雖然這麼說，這家公司只提供設計服務。台灣政府必須尋找另一家供應商來開發系統並與這樣的設計供應商合作。我目前沒有開發廠商的人選，但如我先前所說，由於我在前面幾段中指出的一些問題，我認為開發廠商也需要更換，以及由於我在 7.(3).5.1 中解釋的原因，我個人推薦政府自己招募並雇用一個軟體開發團隊，而不是每次都外包。

註：我與我推薦的上述個人/公司 沒有任何個人或業務關係。我只是根據我在網路上看到的資訊列出我認為可能不錯的人。

閱讀第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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